三藩附近的小镇

时间一晃，在湾区已经住了五年有余了。时间久了，有时候就记不太清什么时间去过哪里，哪些是熟悉的存在，哪些是未知的地点。好在现在智能手机发达，在拍照的时候会自动标记一下地理位置。打开手机相册的地图，就会随着地理位置的移动，回忆起来当年的那些岁月。

湾区独特的地形，造就了三藩这样汇聚中心的存在。从三藩出发寻找小镇，第一个问题就是大致延哪个方向。往海边，1号公路可南可北。往东去，山势连绵，然后平原，然后又是群山峻岭。湾区里面的城市就不说了，七七八八去过很多，但是大都跟工作的记忆相关，人潮拥挤。数一数湾区外面让人可以喘一口气拥抱自然的地方吧。随便写写，不作为什么旅游攻略，只算是帮自己记录一些回忆的痕迹。

加州的小镇终究和欧洲的小镇是不一样味道的。直接的比较没有太多的意义，毕竟住在一个地方和旅行的心境也差别很大。独立地去看，加州小镇还是各自有各自的味道。这几年，或许也是深入了解加州的一个契机。

方向不同，风景也会各有千秋。太平洋总是深不见底的湛蓝，而东边的山丘则是铺天盖地的翠绿。每个小镇，又有着自己独树一帜的记忆。不妨逐个娓娓道来。

三藩往西、顺一号公路向南

1. Montara、Half Moon Bay

从三藩向西，沿着太平洋往南走的话，就会依次经过一系列小镇。1号公路在这里变成了local 的主干道，时不时来个限速和红绿灯，所以开得并不会很快。其实Pacifica还是值得一停的，但是离三藩（尤其是我家）实在是太近了吧（十几分钟？），所以就先忽略吧。Montara还是有点距离且值得走走停停的。

再往下开，就到了号称湾区后花园的Half Moon Bay。这里从半岛开过来虽然不远，但山路弯弯并不容易。园主第一次来是随着公司的活动，十几个人租了个limo，结果下车就晕车吐了。后面有次公司活动从三藩来，发现打车不过半个小时，沿着一号公路也比较好走。Half Moon Bay本身如月牙弯弯，从月牙的一端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另一端的尖尖。整体属于典型的北加海滩的风貌。连着海水的是细细碎碎的沙滩，然后转眼悬崖峭壁、坚石突耸。悬崖上生长着顽强的五彩沙漠之花，无止境地一直蔓延到砂石之下。初见惊艳，久而久之只道寻常。直到有次听到一位地质学家讲湾区的地质结构和地震带，才恍然发现这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处存在，记录着海水和岩石运动几千年里的漫长争斗，只是我运气好生活在这里罢了。

2. Davenport、Santa Cruz

顺着一号公路继续往下开，就会看到Davenport经典的鲨鱼鳍礁石（Shark Fin Cove）。这一段的一号公路仿佛是在海和陆地之间强行开凿出来的一条车道，春天穿过，漫山遍野的鲜花摇曳。海浪袭来，惊恐的鸟儿们不甘示弱地抱怨。买一捧农家刚摘的鲜嫩草莓，再听一听树林里面的低声轰鸣。不知不觉，也就开到了Santa Cruz的红树林。Santa Cruz也有很多人戏称为湾区的另一个后花园，但人家的规模就要大很多了。有海边的游乐场，有随着潮水涨跌若隐若现的岩石洞。可以进山挖蘑菇，也可以在海边抓螃蟹。路过的鲸鱼有时候无聊地打声招呼，仿佛在说，这里虽然暖和，但是下面的Monterey海湾才是物产丰富啊（比如水獭聚集的Elkhorn Slough State Marine Reserve）。

3. Monterey、Carmel-by-the-Sea

顺着一号公路继续开，就会到Monterey。这曾经是这一片最大的城市，也曾经以罐头产业驰名，以至于城市中心游客必去的就是cannery row。当然这里还有很多好玩的， 比如鲁冰花开道、Ice Plant铺成的紫色地毯（花名的中文翻译是冰叶日中花，有点拗口），成就了浪漫的lover's point。右手边， 顺着孩童们的嬉戏分贝，就可以认出Monterey著名的水族馆。左右边，顺着海岸走下去，就进入了鬼斧神工的17 mile drive。17 mile drive可谓是加州海岸的精华。大片大片的细沙，大只大只的海鸟，大摇大摆的松柏。一路开过去，就直接进入了Carmel-by-the-Sea这座精致的小镇。不知道当年张大千在此作画的时候，是否感受到了东西风景的冲撞？

Carmel-by-the-Sea再往下开，就进入了big sur的范围。一路著名的公园和地标不断，但对于当日往返的挑战也就更大了。记不清来过这里多少次。拍摄过春日怒放的马蹄莲，坐观过海边幽静的瀑布与落日，远眺过懒洋洋睡觉的海狗（sea seal）...不同的季节，不同的颜色， 不同的回忆。

4. Salinas

这个地方很多人可能只是作为去南加的一站，却不知他们盛产artichoke（朝鲜蓟）。物产之盛，味道鲜美。

5. Oceano

这大概也超越了一日游的边界，如果是开车的话。但是他们有着一条紧邻沙滩的跑道。步行距离，可以驾着四驱车在沙丘里面穿行，还可以开着后备箱在沙滩上放风筝。

三藩往西、顺一号公路向北

若是说一号公路往南更多的是艳阳沙滩，那么一号公路往北第一反应就是冰冷。石头的颜色变得更加深沉，海风变得更加凛冽，忽阴忽晴的雾气腾腾，勾勒了北面冷峭的海岸线。我不知道我是应该更欣赏南面的阳光明媚，还是发觉变幻不定才是最迷人的真理。

1. Sausalito、Tiburon

北边除了海岸线好玩以外，还有若干历史丰富的小镇。顺着金门大桥，第一站Sausalito就仿佛退回五十年历史，回到一个安静的渔村。Sausalito除了风景秀美之外，最有意思的其实是floating house。三藩虽然也有，但是依旧比不上起源地的Sausalito。这些落成在水上的房子，每一栋都在诉说着主人与众不同的历史。

Tiburon离Sausalito很近，没有那么喧嚣，却是去天使岛最近的港口。半山豪宅配上码头垂钓，生活直接进入了0.2x倍速播放模式。这两个小镇都适合回望三藩，天晴的时候可以看到金门大桥的俏影，而雾气腾腾的时候，更适合观云。

2. Larkspur

这个小镇很多人可能不会特意来。它本身历史回溯到淘金热，而现如今就变成了一座安静的山间乡村。走走停停，只有看到那些斑驳的墙壁，才能回忆起岁月的辉煌。

3. Petaluma

Petaluma是一个我开始无论如何都记不住名字的地方，直到有一次听到有人以一种抑扬顿挫的方式歌唱这个名字，我才一下子刻入脑海。Petaluma本身以蛋奶闻名，据说创造了美国产蛋的记录。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当我踏入小镇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是耀眼的维多利亚式的古镇。一栋栋精美绝伦的房子，一点都不逊色于三藩那一排著名的painted ladies。

4. Sonoma、Napa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把Sonoma和Napa写在一起，毕竟这两者如此之近又如此之相像。第一次去Sonoma是因为史努比博物馆，就是那个长耳朵的狗。整个博物馆充满了童年的欢快，让人羡艳几十年前美国的娱乐发达。Sonoma和Napa相邻，都是著名的葡萄酒产酒区。春天开过，触目可及之处都是绿草，漫山遍野，目不暇接，就像那张经典的windows操作系统的蓝天绿草壁纸。可惜这好景不长，过了5月份就开始干涸，茂盛的绿草一夜变枯黄。牛羊嘶吼，气球升腾。Napa除了风景绝美，还有若干难忘的美食。虽然尚未摆放，但是French Laundry的大名久闻于耳。

5. Occidental

这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小镇，藏在深深丛林中。我之所以会拜访，完全是因为一张连接巨树的木桥的图片。依山就势，或许这里并没有那么欢迎莽撞的外来者。开过蜿蜒的山路，静心顺着森林的脉搏而呼吸，才能穿梭其中，放松。

6. Marshall, Sea Ranch, Fort Bragg

Marshall和前面那些方向不一致，其实是沿着一号公路一直在海边开。Marshall紧邻Tomales Bay，和前面的Elkhorn Slough类似，聚集了大量的生物，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生蚝了。其实再往北，就开始超出了day trip的范围，如果是开车的话。Sea Ranch我至今没去过，却曾在三藩的博物馆看到1:1仿制的海边的房子，算是一个有点乌托邦意味的建筑历史。Fort Bragg规模要大一些，最著名的就是玻璃海滩。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一定要天公作美、阳光明媚的时候才能看到五彩缤纷的玻璃炫光。我们路过的时候阴阴沉沉，毫无美感可言了。

7. Shelter Cove

这其实是几乎要到了北加和俄勒冈州的分界线，而且Shelter Cove并不在1号公路旁边，所以很多人不会特意开很久山路去拜访。我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幸运，第一次拜访是就是从天而降，因为那里有着一条独一无二的跑道。后面惊叹于小镇的与世隔绝，刻意开车又去拜访了一遍。黑色的沙滩，渺无人烟的山谷。岁月的时钟大概不同摆，却也记录着各自的悲欢离合。

三藩往东

1. Napa和Lake Berryessa

上面跟着Sonoma一起写过了，所以就不重复Napa本身了。其实从三藩出发，去Napa一般是向东再向北，并不是直接过金门大桥的。Napa向北，地图上会看到一片巨大的蓝色，这便是Lake Berryessa。这个湖本身是用来蓄水的，所以很多人只道是一个寻常的水库。然而它曾经突然闻名于各大媒体，只因前几年加州降水丰沛，启动了Lake Berryessa的泄洪洞（Glory Hole）。

2. Bear Valley，95423

之所以特意标注邮政编码，是因为加州的Bear Valley不止一个，直接搜可能就看运气不知去哪一个了。这一片临近山区，春日野花怒放，尤以加州poppy最盛。

3. Oroville

这其实也是一日游距离的极限了。这个小镇本身平平无奇，但是它旁边坐拥着North Table Mountain Ecological Reserve。在火山熔岩下形成的肥沃土壤，养育了丰富的野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