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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有感

社会学角度的爱情与婚姻

最近读书和获取的知识很杂,大概是本科以来最广泛地涉猎一些自己不甚熟悉的领域。社会学除了跟经济学联系的那一块儿,我其实并不是特别熟悉。最近试图学习一下一个新的分析角度,就开始看了一些简单的社会学的东西。

比较有意思的是社会学对于爱情和婚姻的分析角度。很多人说到爱情,第一反应就是心理学,因为是人和人之间的互动。而从经济学的角度,非常冷冰冰的,爱情不重要,婚姻就是一个合同契约,写明了利益共同体和风险分担。社会学在这个话题之上居于两者之中,而某种程度上更像组织学——从人类本身是社会性动物这一角度,来看待为何爱情和婚姻会发生,为何以这种组织形式出现。

我并没有系统性地去学习社会学对于两性关系的分析。零零散散地看了一些论文和讲座(主要是复旦大学沈奕斐老师的)。学而不思则罔,有些共鸣之处,做一些简单的笔记。

首先有个角度很有意思。爱情和婚姻是社会文化的体现。比如以前流行的琼瑶小说,大家要看的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逆袭,爱情作为一种挣破传统枷锁的力量。以当今的眼光去看,很多剧情和三观设定不免过时,然而却反映了当时人们对于爱情的期望。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尤其是女性在社会分工中的改变(比如女性大规模地读书、工作),很多既有的爱情和婚姻的设定已经不再适用,而文化却有着自己的滞后性。这可以从代际之间的观念差别看出,亦可以预期,我们与我们的后代之间也会有很大的不同。更有趣的是,这种社会经济对于个体角色的影响,在性别之间体现了极大的差别。男性相对来讲,受到的冲击小一些,可能只是以前通过体力现在更多通过脑力来劳动。女性则在受益于经济独立的同时,对于爱情和婚姻产生了不一样的需求。比如,我们现在很少听到依靠爱情来打破故有约束,某种程度上社会已经变得更为自由。比如,我们不会再去羡慕梁山伯与祝英台,因为女性完全可以接受全面的学校教育,和梁山伯自由恋爱。我们不需要借助爱情的独特力量,就可以达成自己想要的很多东西。从这个角度来讲,爱情曾经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而在一个越来越开放和包容的社会,爱情的“放大”效果是在逐渐消亡的。在这种情况下,爱情回归本质,成为两个人开始相互熟悉和交往的促进剂,成为了婚姻的第一步阶梯。社会学在这个议题上有很多研究,从流行文化到经济基础,两性之间的进步和差别一清二楚。

从爱情到婚姻并不容易。我们某种程度上,希望爱情不要物质化。越是跟物质无关,爱情仿佛就越纯洁越高尚。但是当我们面对着日益攀升的房价,当劳动收入已经不足以改变大部分人的阶级的时候,可以恋爱却不可能结婚就成为了一个现实。我觉得“热恋冷婚”这个词特别贴切,它如实地反映了爱情和婚姻对于伴侣需求的不一致。如果一个人只按照对于爱情的需求去谈恋爱,那八成是没法走入婚姻的,因为我们对于婚姻的需求和爱情差的太多了。我们希望谈恋爱的时候那个人天天陪着,而结婚之后如果对方不出去上班赚钱还经常控制你的人身自由,这婚姻怕是要崩的。同样的特质,在爱情和婚姻中呈现出来的竟是不一致的价值判断。从这个角度看,能从爱情走到婚姻的,在磨合过程中没有崩塌的,一般都是相对来讲差别没有那么大的。激情、亲密和忠诚,一步一步的推进,考验的是不同层面的特质和匹配。这也是社会学分析很厉害的一个地方,把抽象的爱情和婚姻关系拆解开来,寻找最本质的需求匹配。

如果走入婚姻,那么婚姻的稳定又靠的是什么呢?很多人觉得婚姻是一个稳定的支点——所以我们希望对方尽可能的不要变化,自己也不要变化,然后就可以在一个地方白头偕老。这自然是最好预期的。其实这里我觉得有一点很危险。人越是期望在这个变化中的世界找到一个不动点,那么一旦出于各种原因这个不动点变化了,那么整个世界是不是就要坍塌了?比如,一个不可控力夺去了我们的伴侣,难道我们就真的只能寻死了吗?按照小说里面描述的,是的,殉情就是这么来的。

事实是,可是人不可能不变化,所以我们退而求其次,希望大家变化的方向是一致的,这样还是可以白头偕老。如果变化的方向不一致,那么婚姻就可能需要一些别的条件来约束或者支撑,比如物质,比如经济,比如家族,比如法律,等等。甚至,虚无的“缘分”(例如基于生辰八字的配对),也是可以支撑下去的基础。抑或,我们干脆接受大家都是在不停变化、未来世界不可预料这一事实,然后两个人达成共识,所需要的是一个无论世界和个体怎么变化都会存在的东西,比如快乐,比如精神共鸣(包括好玩)。年轻的时候,可能牵着手去看星星就足够快乐了。年龄稍长,可能两个人有了自己的家会很快乐。快乐并不是一个单一定义出来的东西,而随着时间和环境的改变,快乐却可以是一直存在的。

对于个体来讲,为什么还需要爱情和婚姻呢?尤其是在很多婚姻的原有功能都可以被其他社会性服务替代的时候。我觉得有一个角度很好玩,就是亲密关系教给了我们如何跟更不一样的人相处。我们最舒服的可能就是原生家庭的相处模式,因为各种观念相对磨合。一旦遇到另外一个人,他们有着不同的原生家庭和生活观念,那么这里面的冲突就变得很有意思。我们一开始都是逃避的,因为这样子的冲突会让我们觉得不舒服。然而随着一步步的前行,亲密关系教会我们去如何接受不一样的其他人,建立同理心,从尊重到适应,这其实是人作为一个社会性动物需要学习的最重要的一课之一。一般朋友其实很难教会我们这一点,因为大家多少还是相敬如宾的。比如我特别不喜欢别人讲脏话,可能朋友讲讲我也就忍了,毕竟不是天天听。如果是自己的伴侣,有这么突兀的缺点,我可能早就炸了。亲密关系才是我们真正要踏出超越友情的界限,去学习如何在一个新的关系中,取得共赢。当然,共赢不是没有成本的,往往这个成本还很巨大,因为我们要学会放弃很多,才能去接纳新的东西。放弃其实是很痛苦的。

从这个角度来讲,爱情和婚姻都是我们为了实现一个新的、与过去不同的目标,而不得不磨练和放弃的现有状态的过程。那这里面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们是否有足够的动力,而动力的强大与否一般取决于自己是不是知道目标,换言之,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上学的时候,大家的目标很单一,我们就是要考上大学,而考大学就看分数,所以分数就成为了唯一的阶段性目标。动力有了,我们就可以放弃很多其他的,比如颜值(省下化妆和健身的时间来学习),比如美食(与其花几个小时做饭,不如随便点个外卖),诸如此类。亲密关系中,我们一般也在寻求一样其他途径无法得到的,或者成本极其高昂的。比如,孩子,现代医学技术可以试管婴儿,而一系列的从育婴到教育一条龙服务,足可以取代伴侣在育儿过程中的很多角色。可是这里面的经济成本甚至个人的时间成本是非常高昂的,毕竟要去通过其他手段来弥补伴侣的角色缺失。比如精神共鸣,我们可以聚三五好友,引吭高歌,然而这很难时时发生。伴侣的存在,有时候扮演的是一个常在身边挚交好友的角色,来抚慰我们心中的那一丝需求。我们看到每一对夫妻可能都是不同的,原因就是他们可能从婚姻关系中寻求的是不同的东西,对他们来讲,通过其他渠道和手段难以获得的东西,从而达成一种稳定的结合状态。

这世上有谁真的是完全不可取代吗?其实很难了。只是取代的成本可能异常高昂,或者需要极高的代价去搜寻。信息技术的发展已经帮我们降低了很多搜寻成本了,即便于此,我们还是有太多的特质是难以轻易观察到的,更何况随着时间的变化,我们对于伴侣的需求其实也是在变化的。这个问题上,很可能,并没有人可以得到最优解。就像一个线性规划,最后一般就是落在某个交点上,毕竟各种约束太多了。到这里,好像更多的就是经济学的一些观念了,毕竟有个笑话嘛,一个问题一旦可以重写为最优化问题,经济学家就知道如何求解了。聊以自嘲。

好了,啰嗦了这么多,只是我试图去理解爱情和婚姻存在的一些基础,无论是生理的、心理的,还是社会的、经济的。这并不能告诉我如何找到另一半,也甚至回答不了一个问题,我需不需要另一半,毕竟我天性是喜欢不确定性的。每个人还是要去亲自尝试,或对或错,然后做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选择。有些人相对幸运,很快就找到合适的了。或许我在这方面运气欠佳,但也不愿盲从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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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关经济 互联网产业观察

复杂网络的几何模型?

有点时候觉得复杂网络之所以可爱,就是在一个特定的场合下或许可以几何化,变得很直观。当然,简单的几何化就是点与点之间的连线,不过那样我倒是觉得稍显纷杂,虽然有方程可以描述,但还是不够简洁。

前几天在校内无聊的看帖子,有个很恶俗的帖子中有句很经典的话,大意是:

想知道你的年收入是多少吗?把你周围的10个好朋友的年收入加起来,然后除以10得到的平均数就大概是你的年收入。

这句话的依据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你的社交圈往往也离自己的实际生活不会太远。姑且我们不去深挖那些细节上的陷阱,从一种很单纯的层面来看,假设每个人只与10个人有社会网络意义上的联系,而后整个社会(比如有1000人)以这种联系互相连接在一起,且满足每个结点(即每个人)上的数值等于周围结点平均值。那么这个模型会是什么样子呢?

当然这可能是个三维空间都承载不下的几何模型,我的第一反应是“球”。简而言之,这个“球”得是一个匀质的球。球有什么好的特性呢?下面细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一个比较奇怪的“习惯性动作”,反正我是经常会这样,那就是在看电视的时候没事干就折腾遥控器玩。我折腾遥控器的一大习惯就是在遥控器的所有键上找到一个键,可以用手指单点这个键的时候足以支撑整个遥控器的平衡。其实说白了,就是找一个近似的“重心”。

球最好的特性之一就是在球面任何一个点栓一根绳,然后垂直下落,那么通过该点的垂线一定通过球心。如果我们此时把球分层面来看,那该点也一定是这个层面上的“重心”。不知我这样的说法是不是有些难以理解,简而言之就是你用手指顶起球面上任意一个点,都可以举起球来,就像篮球运动员转球似的。这样的平衡,是不是可以视之为一个“不动点”?

在社会网络这个模型中,或许很难去定义一个“重力”或言之“外部物体的引力”,可能只有内部各个节点之间的“万有引力”。这样一来,是不是在某种意义下各个结点都可视为一个特定层面的“重心”,从而满足了“该点值等于周围结点的平均值”?当然这里对于每个点的赋值或许要稍稍复杂些,甚至不一定是静态赋值(即可能是某个其他值的函数),因为我们在转球的时候就重新切割了层面,所以原来的坐标轴实质上已经改变了。

当然,我喜欢球的另外一个因素,就是很容易从中分离出其他的简单模型,比如“正四面体”。正四面体的每个顶点都满足到其他三个点的距离相等,而且也可以视作重心在各个层面上的“投影”。这样一来,从逼近的角度,我感觉最后还是会成为一个近似的“球体”。

这样绕来绕去或许有些繁琐了,也离我们起初的议题有些远了。可惜我一时想不出来什么办法来检验一下上面那个“收入平均值”的命题,若是能有如此的数据或许真的可以建立起来一个比较好玩的社会网络模型,然后看看它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大家喜欢社会网络模型可能的原因是它可以很容易的嵌套入各个细微的领域,是研究从个人行为到群体行为聚集的一种模拟。或许这样一来,经济学和心理学关心的很多议题,比如储蓄行为、利他行为都可以找到一种新的解释。

最后推荐一篇报道吧,可能有点稍显陈旧,是Economist杂志一月底的一篇特别报道:A world of connections。大家自己去网上搜搜吧,反正我看的是Google缓存的PDF版,官网不知何故打不开。里面说了一些最近SNS社区网站发展的情况,有意思的一些部分包括Pro ting from friendship、A peach of an opportunity等等。Facebook等或许是信息时代最先实践着社会网络模型的代表,它很大程度上在从商业灵敏嗅觉的角度挖掘着、探究着社会网络的价值。感觉很快,各个学科都会给予进入这个领域来做一些研究,信息安全的需要研究新的加密和隐私对策,做硬件的或许需要定制一些新的架构。Twitter上现在的信息冗余已经略有泛滥的程度,所以是不是信息的筛选、甄别和评价机制也需要有相应的对策。有句很经典的话,“发明是为懒汉服务的”。从商业价值层面,这样的挖掘会有收益上的激励。而从经济学层面,是不是有着更多的探讨空间,来研究人类的行为?如果经济学的定位之一依旧是“研究人类行为的科学”。

或许每朵花恰可以代表一个人

我依旧秉承着这么一个观点,互联网是研究经济行为最好的实际中存在的模型和近似。因为信息的传递,对经济行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