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瑞士是高山湖泊,处于欧洲心脏却高高在上,独立而保守的经营着自己的小领土。对瑞士的钟表和铁路闻名已久,到了瑞士,惊讶的是苏黎世过关的速度....那些同飞机的人呢?仿若一把白盐,飘进水里就融化了。意外的是,苏黎世用烟和雨来欢迎我。烟,并不是袅袅炊烟,也不是晨雾弥漫,而是真真实实的带着烟草味的烟雾。我一直不甚习惯于烟草的味道,只能自我勉励步履匆匆。
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拥抱瑞士,就踏着晨光登上了飞往马德里的班机。自我嘲讽地感慨居然是第一次去马德里,真不知道我那年是有多么的虚度时光。马德里是个热情的姑娘,明媚的笑容温暖了阳光。有幸拜访前同事的自家餐馆,跟他美丽的阿根廷女厨娘畅谈食物的美好。一日的暴走掩盖在酒精的雀跃中,听着当地的历史与八卦,仿佛穿越了时光嗅到了金戈铁马的张扬。一碗凉凉的番茄冷汤,点缀了整个夜的温凉。
小憩之后回到巴塞罗那。我甚至有点不敢坐飞机,怕在飞机降落前看到巴塞罗那的海滩和Barcelona这几个字母就难易自抑。在高铁站毫无意外的迷路了,然后恍然间居然穿梭到了Estacio de Francia。多么熟悉的站名,在我西班牙语退化到日似的情况下依然记得的站名。至此不需再看地图,沿着熟悉的海滨大道、淹没在拥挤的度假人潮。多么熟悉的街道,多么陌生的场景。没有人跟我打招呼,也再也不会遇到那年那些熟悉的面孔。沙滩和海都没有变,我也没有变的更勇敢。
这是一种关于仪式感的旅行。去一个自己生活过的城市,重新做一遍当年觉得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然后,在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建筑里面,抚摸着墙壁的斑驳,闭上眼睛就看到了鲜活的记忆。我们曾经欢笑,我们曾经哭泣。我们曾经构成了我们唯一的记忆。只可惜,再也没有人,会那么绅士的,为我打开那扇门。真的,如果有的选择,我们可不可以都不曾勇敢。
在巴塞熟悉的街道上,木然的机械版走过。风景还是那么熟悉,拖着箱子走过的线路便是重放的昔日电影。加上一点昏黄的光线是不是更显的怀旧?一杯又一杯的Sangria,味道陌生而熟悉。坐在海边的饭馆里,面对着一盆漆黑的海鲜饭和远处的海浪,串起的是一个个海鲜入饭的回忆片段。穿梭在学校的走道里,木讷的跟别人讲,给我点时间,我要好好的选个角度、调整相机、拍出一张满意的照片。然而实际上,我只是借着摆弄相机的借口故意的拖延着。我其实根本不想面对任何照片。没有照片,其实就没有很多残忍的回忆。
鲜血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肆意的流淌。我无泪以对。说了无数遍的再见,真的只是期冀着再见一面。地球这么小,很多人就这么消失成facebook上的一串字母。字母不时的欢呼雀跃,隔着屏幕却无力触及身体的温度。
好冷。好热。好多借口。好多再见。容易的是飞跃重洋,不容易的是再度相见的心情合拍。怀念,或许一直未曾同步。
可以选择,我宁愿记忆自然流失,只留下一点点会刺得很痛的快乐与伤悲。在这样恍惚的神情中,我好像慢慢的开始看懂,线条和圆圈的象征,那个有幸久居地中海边的Joan Miró。